十六 视学讲话

三天后，在学校的会议室里，全校三院十一系的教职员，坐在会议室里，等待迎接教育部派来的视学。

十分钟后，在高松年和赵辛楣的陪同下，教育部的视学来到了会议室，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接着全体教职员起立，恭迎视学莅临指导。视学是一位六十多岁的干瘪老头，他说话前，总是先干咳几下，吭吭吭吭，然后眼睛再挤上两下，他的口头语是“兄弟我，……”，

以下是他的训话内容：“吭吭吭，兄弟我在英国的时候，看到牛津、剑桥的导师制是不错，但是还有不足，还有不足。我发现每个学生有两个导师，一个负责教学，一个负责道德，这个最不符合教育原理了，做为导师应该品学兼优、徳才兼备，这样才能道德文章贯通一气啊。我还看见导师一边抽烟，一边跟学生谈话，这个最不符合新生活运动啦，我看还是把烟统统给我戒掉！就讲到这里啦，我很忙，就先走一步了，大家讨论吧”。

视学看了一下手表，转身走下讲坛向外走去，全体教职员再次起立，用掌声欢送视学离去，高松年和赵辛楣也送了出去。随着视学的离去，会议室内才响起了议论声。路子萧说：“这位视学大人说得有点儿太绝对了”，旁边儿一位说：“就是。就是”。

这时，赵辛楣陪着高松年回到了会议室，议论的声音小了下去，最后就没有了声音。高松年就开始发言：“我一贯主张，牺牲个人的一点儿小自由，来成全整个集体的大荣誉，坚决惯彻导师制！下面请训导长赵辛楣颁布我校的实施细则”。赵辛楣说：“刚才视学讲了牛津、剑桥的导师制有不足之处，但是大部分内容是可以颁行的，只提出：1每位学生用两个导师不符合教育原理，因此，我校决定每个学生只有一位导师。2关于抽烟的问题，有许多教师可能一时戒不掉，也包括我个人在内，感觉戒烟很困难，但必须保证在课堂上不抽烟，我将会带头执行这一点。男女教师已经是成年人，正常交往是完全可以的，希望在学生面前保持教师的仪态。男女教师可以恋爱。希望在学生面前保持师道尊严。师生共同生活方面，说的不是顿顿饭都要与学生共同进餐，那样理解导师制，也是一种误解，担希望每位教师在一周之内，必须与学生共同进餐两次。等一会儿要进行表决，有什么困难可以当场提出来。我就讲这几点，高校长还有什么指教”？

高松年看着大家，说“如果没有意见就掌声通过”。沉默了一会儿，没有人提出异议，高松年说“下面就赵训导长的提议举手表决”，结果出奇的顺利。大家都举手表示同意，高松年高兴地说“全体通过”！掌声响了起来，高松年宣布“由赵训导长负责检查落实导师制，散会”。

目睹了这一切，再与“围城”里的情节相比较，我感到：口号越是高尚，越是没有可行性，就越是贻害众生，前世的骗子们，与李梅亭何其相似？我感觉自己做对了，终于从大的方面重朔了“围城”。。

李梅亭在整个会议中没有发言，他很失望。自己与高松年这样密切的关系，还求不来一官半职，可见人心难测。他不知道的是，教育部的胡委员亲自推荐了赵辛楣，还要求在视学到达之前确定训导长，不要影响部颁大纲的惯彻执行。

前世的“胡委员”更多，而且都比胡委员的胆子更大，从垄断经济到政策方针，从干部任免到干预司法，几乎无所不能、无所不敢，真是感慨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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