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潜规小倪（1/ 2）
好长一会儿，菊所才从休息间里走出来。菊所已经脱去了警服，换上了一套休闲服装，淡蓝色牛仔裤配上半长的橙色风衣，脖子上还挂了一条蒂芙尼的挂坠，风姿绰约，清新诱人，完全不是我们想象中暴力警察，也不像是风骚多情的情欲女神，更像是知心可人的邻居姐姐。
菊所笑嘻嘻的将嘴巴凑到我面前，轻轻地哈了一口气，说：“应该没味道了吧？不要一会儿吃饭的时候给她们两闻出来就尴尬了。”
菊所在休息间刚刚刷过牙，此刻还咀嚼着口香糖，一股淡淡的薄荷味，完全遮盖住男性荷尔蒙的味道了。
“不愧是警察小姐姐，消灭罪证的能力不是一般的强啊。”
“嘿，警察就是有蛛丝马迹都能查出来的，咱们也就是稍微遮掩一下，又不是真的像犯罪一样。”菊所轻瞟了我一眼。
两人说笑着出门。
晚上吃饭就在派出所附近的一个鱼庄，里面以鱼为主，最好吃的就是河豚鱼。现在河豚鱼基本都是家养繁殖的，毒性不大，当然味道和野生的就不能比了。每年清明前后，河豚回游到长江上游产卵慢慢下游到长江下游时是最美味的，号称长江三鲜之首，另外两个就是刀鱼和鲥鱼（没有尝试过的，一定要尝试。所谓的鱼米之乡，其中鱼尤指这三道鱼）。千百年来，河豚因剧毒和美味为世人所熟知，老百姓养成的习惯就是家里烧河豚时从不主动请人来做客；如果今日招待客人河豚上桌时，都是由掌勺厨师自己先尝一口，三分钟之后客人再品尝；即使这样，主人也不会主动邀请客人品尝。
顺便说一个有趣的话题，河豚的毒素是神经性毒素，有点类似眼镜蛇的毒素。一般来说，人被眼镜蛇咬后最快4～6分钟即死亡，神经毒在人体内会引致痛苦、肿胀、高血压、反胃、腹痛、困倦、四肢麻痹、不省人事，最终死亡。一般情况下被咬后15-30分钟内会出现以上症状，而没有药物治疗的被咬者必定死亡。河豚鱼是自然界最毒的动物之一，其体内含有的河豚毒素，比氰化钾还厉害。在正常情况下，只要一丁点这种神经毒素就足以在几分钟内麻翻一个成人。吃了这种有毒食物就会觉得身体不适、头脑昏眩、嘴巴发麻，直至跌倒在地、浑身抽搐、喘不上气来，最后导致死亡。河豚鱼毒与眼镜蛇毒哪个更厉害，没有人做过确切的对比试验，河豚鱼和眼镜蛇的种类很多，其毒性也各不相同，无法比较。总之，两种毒素都非常厉害，每每清明时节，长江中下游一带因吃河豚中毒甚至死亡的新闻经常出现，这也是常说的“拼死吃河豚”的来历。据说一些变态的日本人，不管价格多贵，就喜欢这个时候来吃野生的河豚，吃完的时候最好能有那种嘴唇发麻、走路略有歪斜从而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我们今晚吃的河豚是养殖的，自然不需要冒多大的风险。经营河豚的老板具有多年的经验，自然知道如何确保客人的安全。
当我和菊所进入包厢时，小兰和小倪已经点好菜端坐在桌边了。今天的菜其实很简单，每人一条半斤左右的河豚，其他的配菜数量和种类则跟据客人的多少以及口味由老板配置，价格不菲，人均达到了500元，酒水自备。
这么好的晚餐，自然不缺好酒。菊所竟然让小倪准备了2瓶陈年茅台酒，说是在部队时就积攒下来的。想想也是，作为部队文工团漂亮的女战士，陪同部队首长喝酒、唱歌、跳舞，在以前应该是常事。首长高兴了，顺便送几瓶茅台给小战士作为纪念品也未尝不可。
上菜、倒酒、干杯，四个人都是老熟人了，除了小倪和我没啥关系，另外两个女人和我都有一腿，说是喝花酒也未尝不算是。
大家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最近比较关注的案例。我说：“最近新闻看到了，说是咱们这最近破获了一起近三十年前的大学生奸杀案。”
“我也是刚刚看到的，听说是因为采用什么Y库才将这个案子给破了。”小兰总插话道。
“我也是刚刚看到内部通报的，不过我也不是特别明白Y库是什么回事。”小倪警察说。
“来来，咱们为警察叔叔们的丰功伟绩干杯！”我端起酒杯，与三个美女干了满满一杯。一个三十年前的案子还能够破获，说明两个问题，一是警察的执着，二是科技的进步。
“这个Y库，得请教勇院长了，说白了就是基因检测技术的进步。以前纯粹是基因检测，不分男女，现在逐步建立了Y库，就是利用Y染色体进行测试追查犯罪。”菊所解释道，“那么问题来了，Y库究竟是什么？请勇院长从专业的角度来解释。”
我故意清了清嗓子，说：“我不是刑事专家，仅从基因检测的角度来解释这个问题。”我在下午看公安内部的案情通报的时候，也顺便把这个话题给研究了一下，“通常来说，常染色体的STR（常染色体的短串联重复序列）相似度伴随着亲疏远近迅速衰减，父子之间只有50%相同，祖孙之间只剩25%，而且相似度并不单纯反映亲疏关系，甚至不指向任何确定的性征。利用常规DNA检测，除非凶手再次因为某些原因被采集DNA，否则难以进行鉴别，但是Y库不同，它其实是一个家族男性的”族谱“.人体一共有23对染色体，其中女性的性染色体为XX，男性的性染色体为XY.Y染色体为男性独有，且来自于父系。如果不发生突变，那么祖孙几代的Y染色体应该是一致的，所以一个家族虽有几十口人，但只采集一个人的数据就可以对比家族内其他男性。这是一项异常高效的刑侦手段，它的指向不再是某一个人，而是一个族群。除了可以成为打开悬案的钥匙，还能在打击拐卖儿童、帮助拐卖儿童寻亲等方面发挥巨大作用。不知道我的解释对不对？亲爱的菊所长。”我故意装着酒多了，色眯眯地看了一眼菊所。
“呵呵，太专业了，不亏是医学院的教授。”菊所端起酒杯，“来，我们一起再干一杯。”菊所故意忽略了我的色眯眯。
“好呢！”其他两位美女也是跟着干了一杯。
“其实在此次南医大奸杀案告破之前，Y库在国内已有过惊艳亮相——抓出了白银案的凶手高承勇。不过因需要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和维护成本，且用途相对单一，不能为医学或生物学科研提供帮助，Y库的建设在中国还是遇到了一定阻力。好在2018年公安部牵头，正式公布了一个Y库建设的”三年规划“，要求各地用3年时间建成自己的Y库。而这次南医大奸杀案的攻破，就是这个”三年计划“的辉煌战果。当Y库真正普及的那一天，很可能会颠覆之前警方传统的破案思路，那种派出几个警察四处调查走访的时代可能就真的不存在了。这次这个案子告破就是因为苏北发生的一起案子，该案的犯罪分子Y染色体和28年前的奸杀案的样本存在极强的关联，我们就认真分析，确定了最终的嫌疑人，上门顺利进行了抓捕。嫌疑人被抓之后，也很痛快地承认了当初的罪行。”菊所顺便补充了几句。
“我看了报道，说这个犯罪嫌疑人现在已经结婚了，周围邻居对他的评价很好，平时对朋友也热心，在公司的表现也不错。当熟悉他的人听说他是28年前的杀人凶手的时候，都觉得不可思议。”小兰也看到了这篇报道。
“当时的犯罪估计是荷尔蒙惹的祸。”我顺口说道，“那这个是不是属于激情犯罪啊？”
“不对，你要这么想，你就是法盲。”小倪认真的说，“成熟的男人都分泌荷尔蒙，而且年轻人荷尔蒙分泌都很旺盛。如果荷尔蒙旺盛之后杀人就叫激情犯罪，那天下的美女不都遭殃了？”
小倪估计喝酒也是喝多了，平时不是这样对我说话的。我笑眯眯的端起酒杯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为小倪的安全喝一杯。”
四个人笑呵呵的又干了一杯。
“技术的进步为咱们公安干警的破案率的提升给予了极大的帮助，这次的Y库，上次我们医院的人脸识别系统，都抓到了陈年的犯罪分子，这都亏技术进步啊。”小兰总结道。
“所以，你们男同胞以后犯罪可是要小心啊。”小倪终于喝差不多了，感觉我就是犯罪分子一样。
“哎，我可不是犯罪分子啊！”我冲着小倪喊了一嗓子。
“小倪喝多了，喝多了。”菊所赶紧说。
既然喝了差不多了，最后再次喝了一个满杯，庆贺菊所正式上任一把手，也祝贺小倪美女在菊所的领导下年年进步。而后我和小兰回家、菊所把小倪送回家，大家分手不提。
第二天一上班，亓告诉我，还有两天秋的老公就要审判了。
“和小劢总沟通一下，这个案子应该是小范围审判，我们到时一起去旁听一下。”
年底院里最重要的事情是公费医疗办的问题。公费医疗办刚刚发通知过来，说年底费用紧张，预计只能结转给我们省儿医的费用2000万，可是目前已经发生的前11个月费用已经超过3000万，今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难道那些享受公费医疗的孩子们看病不给看了？如果看了，这差不过2000万的窟弄就得我们省儿医自己填。钱我们倒是有，但填了2000万的窟窿，等于直接降低了我们省儿医今年的利润，年底给兄弟姐妹的红包就要减少。当然，我们作为公立医院，不是以盈利为目标，但医生们也要提高待遇啊，这额外的2000万能争取来不是更好吗？
我马上把办公室主任、财务部主任、医务处沈处长（对，新来的美女处长）叫到办公室商量对策。大家商量的结果是下午由办公室李主任牵头，财务部、医务处一起去省卫计委（省公费办挂靠在卫计委）向公费办领导汇报一下我们省儿医今年的情况，总的诉求就是我们省儿医今年为了创建“人民满意、安全、放心的医院”在科技投入、改革投入方面的力度很大，现在“一切为了患者”也取得了相当大的成效，成了全省卫生行业改革的排头兵。如果让我们省儿医再承担2000万的额外负担，别影响了广大干部职工的工作积极性啊。晚上最好请公费办的领导吃饭，当然送礼也是必须的。其实对公费办的领导们来说手上肯定是有调剂的空间，只不过看哪家医院公关做得好，所谓的“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我也不指望省公费办会把2000万全都补贴给我，能多付一点也行。如果他们肯晚上一起吃饭，这个饭局我得参加。事关医院的切身利益，我这个一把手院长必须尽心尽职。白天的拜访主要是表明姿态，关键是晚上的吃饭。我叮嘱李主任如果公费办领导晚上吃饭，我们就每人准备1万购物卡外加上一部5G的手机。
最重要的一件事安排妥当之后，靳总笑眯眯的走进了我的办公室。看来他已经在外面等了不少时间，这些人一离开他就来了。
靳总汇报了一下今年主要项目完成情况，重点是人脸识别、智慧消防的扩容项目都完成初验，该付的钱都付过了。我心想，亓老师和小劢总这两个项目赚得可不少啊，估计这两人对我都会有所表示的。只是最近前妻的手段让我大赚了一笔，也就不在乎他们是否表示了。
“谢谢勇院长啊。”靳总谈过工作，毫无征兆说了一句。
“为什么啊？”我楞了一下。
“不就是沈医生嘛，谢谢你把安排进咱们省儿医，而且还担任医务处副处长啊。”靳总把话说透了。
“哎呀，小事一桩，小事一桩。”我递给靳总一支烟，靳总赶紧点火低头哈腰给我点上。
“你以前和沈处长熟吗？”我忽然想起派出所里案子提到了她的名字，我忍不住像打听八卦一样问道。
“不熟。”靳总深吸了一口烟，慢慢吐出来。坐在我的办公桌对面向前倾着身子，表示出无比的恭敬。
“你哥和她熟？”我接着问道。
“还行，但是似乎只是朋友关系。”靳总字斟句酌地说。
我一想，要么靳总是不知道，要么他就是知道了不想说。不过，如果他知道，他也犯不着在我面前撒谎。
“有什么问题吗？”靳总见我这样打听，心里估计也有点不安。
“我还以为您和沈医生以前就关系很好了。”我这句话意味深长。
“哪里，哪里，勇院长，我现在可是有贼心没贼胆。再说沈医生在淮州，我也是鞭长莫及啊。”靳总放松了不少。
“对，对，鞭长莫及。”我故意开了一句玩笑。
两人心照不宣哈哈大笑起来。我心里有底了，这沈医生背景估计不寻常，似乎还不是靳市长的情人，那她究竟犯了什么案子，这个案子又会影响到谁呢？
真是无巧不成书，聊到这儿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小倪的电话，顺手接了起来：“小倪警察，有事不？”
“勇院长，你现在方便吗？我想来拜访您一下。”小倪在电话那头说道。
“可以，我这边刚谈完，你过来吧。”我抬头看了一下靳总。靳总会意点点头，起身走了。
没过几分钟，小倪警察美目盼兮敲门进来了。外面阳光灿烂，办公室里因为一个美女警察的到来顿时显得生机勃勃。小倪纤细挺拔的身材，颇有点唐嫣的味，我一点不知道小倪警察今天来找我有啥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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