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风头出尽小探花 七(1/ 2)
太子与太子妃行过大礼之后,贵妃娘娘搀着皇上起了身。皇上搭着贵妃的手,朝着相爷的方向遥遥地望了一眼。
我站在相爷身后低了低头,双手交握在一起,注视着脚尖,心里异常平静。
高高在上的天子已年逾花甲,卑不足道的臣子早家破人亡。这世间的恨事,总是一茬一茬。前人苦,后人更苦。但终归要有人去勇敢地讨一个公道。
曲终人散场,嘉礼上的一切繁华盛况又将变成史书上的寥寥几笔,犹如梦一场,却是那两个人人生新的开始。
翌日,相爷下朝出来的比别人都晚,面色瞧着也有几分不豫。
未免惹火烧身,回了府中,我自觉地跑去书房练习策问。策题还是相爷前几天出的,问的是若天子身旁奸佞当道,臣子该当何如。
我本想答“清君侧”上去,然“清”字甫一下笔,又猛然想起相爷也一直是他人口中的奸佞之辈。如今几年相处,我自知他秉性不是这样,但旁人不知。这佞与不佞之间,并非泾渭分明,非黑即白。
烦闷的搁下笔,欲将纸张作废,余光却瞥见相爷已悄无声息地站在案旁。我愣了一下,他伸手拿起那策问的纸张,说道:“既对清君侧,为何作废?”
我转过身来,瞧见他此时已褪下朝服,换上了白袍。袍上绣有淡雅的梅花。我不由反问他道:“不知相爷心里,佞与不佞,如何判定?”
相爷没答,身子半倚在案旁,瞧着我时,桃花眼漆黑。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李姑娘若是烦恼朝堂上的这弯弯绕绕,年后春试,不去也可。”
起先我以为相爷是觉得我太过浮躁,有意试探我的决心,于是将他手中的纸张抽了回来,铺平在桌上,拿起笔同他道:“相爷多虑,四喜自打随相爷进了相府,便没想过要退。”
相爷站直了身子,双手改为负立,在一旁莫名道:“是我有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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