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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狭路相逢(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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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蛊事

风姬哀嚎放人,那边高举的银桨便放了下来,唏哩哗啦数百张长弓俱收。嘎啦啦一阵闷响加金铁碰击,应该是巨大的辘轳在放松水下的拦江铁索。

公主扭脸相询,月儿微点一下头,风姬便止了嘶声,住了抽搐。岸上群匪交头接耳,小船上的水寇看二女的目光由垂涎欲滴变成惊骇无比,避瘟神一般早放了钩搭划开去。

月儿向岸上说道:“风姬姐姐,若想公主将血蛊从你脑中收回,还请来船上一聚!”

那披头散发、犹自发呆的恶女深吸了几口气,忽地推开身边的人,纵身上马掉头便走。

“喂,就这么走了,那蛊虫可不会自己出来,若原主有点闪失,它便会无休止撕咬,您可得烧香拜佛保佑我们永远平安了!”

这女人,宁可脑子里留着恐怖魔虫,也拒绝谈判取出,地宫控制人的能力真比蛊还恐怖!她这般疾走,急于给其主子报信是一方面,想必是生怕被逼问出地宫内幕吧?

正思着,岸上持银桨的瘦子喊道:“船上的,逆水划几下,索一松就过去喽!给唐家带个话,今儿这冲撞,本帮也是被逼无奈,他日,刘某必亲自解说。”

船上桨手忙活起来,大船扭动几下,听着船梆铁索滑落声,倏然轻漂而去。

“两位仙子得罪了!可否留个芳号?鄙帮改日拜见赔礼呦~”靠,这瘦老儿演川剧的出身?脸儿变的够快!什么被逼无奈!无非是掂量地宫实力大于唐门,再有那美色相诱便助纣为虐。人渣,哪个还想与你相见!

但月儿似不挂怀,笑呵呵回道:“武尊三弟子钟大为、原配祝融公主、俾妾夏玄月是也!”

“什么俾妾!月儿你胡言什……哎,抓紧!”

我的抗议声被峥嵘陡峭、高耸入云的夔门关进了另一翻天地。陡然狭窄的江面激流翻涌,木船剧烈起伏摇晃,仿佛伸手可及的崖壁风驰电掣地向后闪去,令人森然眩迷。

“月儿,我们还是带芙儿回舱里安全些。”

这里风大浪急,虽然相信以月儿的身手,故意跳船都会被她的丝带卷回来,但我急于坐下来问清楚心头巨大的迷惑。

“芙妹,你和钟郎回舱?三峡景色如此雄奇,我还是喜欢站在船头观览。”

“我也要和姐姐一起看风景!看,这里山好高,云好低,云片能把山截成好几段似的!”

其时,峡谷中似有似无的蒙蒙细雨丝丝飘卷,片片薄云在百丈高耸的崖壁间层层叠叠,将个险峻雄奇披上如梦似幻的轻纱,着实堪称奇景!

七年前师父领我回武尊门时,该是逆流经过此地,船行更加盘桓,我怎对如此鬼斧天工、壮观已极的景色没甚印象了?唉,彼时沉浸于痛失双慈之极度悲愤中的少年自然无心于什么山色风光!

如今我已长成七尺男儿,有武功在身,更有两位身怀神鬼莫测绝技的娇妻倾心相伴。请皇天保佑钟某,此番出峡能报得血仇,以慰爹娘在天之灵!

峡江迎面猎猎江风拂去历经生死艰险的昏然,像雾像雨淡淡清凉荡涤心头沉闷浮躁的不安。

“芙儿有这种神乎其神的绝技,你们怎么一直不告诉我?”

我问的很平静,看都看到了,也不怕船员们听到只言片语。

“咦,整个蛮疆哪个不晓咱祝融公主神女转世、蛊术无敌,我们怎知钟郎不知道!”

月儿眨眨星眸似乎很惊讶我问出这个问题。但是公主嘴角弯弯分明难忍笑意……也是,我是挺可笑的,自以为很了解朝夕相处了七年的月儿都处处成谜,与芙儿的交流就更少,可那也不怪我吧?从定下婚事之后,每一天都在惊心动魄和匆匆奔波中度过,难得在唐门偷闲几日,芙儿又要学轻功!

“我知道她长的与三国时祝融夫人的神像无二,被称为转世神女,可这和蛊术有关系吗?”

“当然有了!”

芙儿雀跃道:“巫魔血蛊是钻在人脑袋里喝血的虫,各族都对它闻名丧胆,寻常巫师也不敢沾的,只有少数大巫师最多只敢养一、两只。偏偏所有的蛊儿靠近本公主就听话服帖得紧,所以,一般蛊虫我都不屑玩了,只养些个血蛊当卫兵。”

看她得意洋洋,笑嘻嘻把恐怖魔虫说成宠物一般的憨态,真是太晕人了!

月儿见我吃惊的样子,凑来我耳边低道:“想必是芙儿天生火凤之体最克制蛊虫这样的阴邪之物。蛮人不知,以为神。”

“啊……那,芙儿脑袋里总钻着一堆蛊虫?”

我是想着这个脊梁发麻,只觉江风凉飕飕地刺骨。芙儿头脑简单,不是因为脑壳里装了太多虫子吧?

“讨厌啊~你脑袋里才全是虫儿!”

本来依在月儿另一侧的公主瞬间已到我身后揪住本少侠双耳摇晃着。

“哎~哈~是你自己说那虫子喜在脑中嗜血嘛,平时不在脑袋血管中养着在哪儿啊?”

学点轻功也要用在欺负老公身上!我发誓不要她再学其他武功了!那……她不会也拿虫子整治我吧?

“平时虫儿只乖乖呆在这里嘛~”公主偏脸示意她的胸口。

哦,那里圆隆高耸,是够丰肥的!难道……耳朵又一痛。

“看哪里呢?是这里!”

公主很不耐烦地腾出一只手捏着项圈上的古雅金坠。

恍然想起,芙儿这项圈就是擒猪球那晚开始时常戴上的!方才她使出六脉神剑前,手也确实抚上胸口。

“它…它们平时不会爬出来吧?”

枕边人可是常带着这玩意搂着我睡的,如果半夜爬出一只来,肯定为我是钻啊!

“嘻嘻,不会的啦,很乖的,我不让它们动,它们就绝对不会乱动的!”

“称其魔蛊,其实这个魔性就是它能始终感应主人要它活跃与否的意念。”

月儿怕我不信公主的话,也补充道。

“听你们刚才对那妖女说的意思,无论她离开多远,假如芙儿出事的话,那虫子就会收拾死她?”

“哦,这个只是传说。”

月儿显然不希望别人听到这个解释:“其实,传说也是传有一种情蛊,女孩养着是一对,与男子相爱后种给对方一只,如果一方变心让对方感到痛苦的时候,通过一对蛊虫之间的感应,变心一方也会感受同样的痛苦,从而实现生死与共。后来这传说就混淆到所有蛊术的传言中了。钟郎希望和芙儿一起验证个真伪吗?”

“不、不!我永远不要你们两人出任何意外!哦,你是说试验情蛊?那个…我倒不反对,反正变心的不可能是我,(怕你们变心,经常痛苦的倒肯定是我)不过,这虫子能在远处感应主人的指令今儿可见识到了,倒真是好宝贝!对了,藏在这金锁里,时间长了不都饿死干巴了?”

“只每月喂它们点血就不会死的。”

芙儿好像对我敢试情蛊非常满意,看我眼神浓了不少爱意,见我忽然问这个,随口回答完之后,倏然又口吐丁香做了个鬼脸。

每月血……我晕!

“对了!怎么不早点给杜狗官他们用上呢?哦~对……”

恍然想起我们当时双手都被固定在木架上了!

“当初在大理擒住那妖女时就给他用上这蛊,也就没有今日之险,或可逼出些地宫内幕呢!还有…对那高氏父子,若早用上…什么不都轻松简单了!”

我嘟囔着,一时心中委屈、介怀又如这滔滔江水在高峡间湍急汹涌。

“呵,幸亏钟郎不知妹妹这绝技,不然还不敢把天捅破啊!”

月儿淡淡嗔笑:“对帝王将相用这阴招胁迫可不止是大不敬之罪,根本就是与国为敌了。迫得他当面应承,暗中调兵遣将伺机毁灭,即便不催动战争至少也连累他人啊!其实你看过面对那些族长山大王的无理,妹妹都沉得住气不会乱出手,因为使蛊在部族里也是大忌,除非真正敌对厮杀时不可使出来。”

听得我频频点头。月儿放低了声音继续解释道:“此物阴邪至极,有伤天和,非万不得已不可用。在山上对那三个叛逆是我想验证一下传说中的效果,对杜、高二人用上是为避免遭通缉又连累唐门,他日危险解除时,还是要收回来的,这稀罕之物,岂可浪费于小人。神女妹妹也只养得十余数,本想留作对付那地宫魔头最后的杀手锏,但今日涉险至危,逼着咱用出来,月儿思着一来解围,二来,先震慑一下那魔头也对,免得他的人没完没了地和咱们死缠烂打。”

那风姬带这虫儿,在我们面前就是废人了,南宫玫瑰不清楚我们有多少蛊可发,当然不会让他手下都废了……可是,他更不可能忍受我们这样的敌手逍遥自在地和他作对啊!如果我是他……

“坏了!月儿,风姬这等下场,那些小魔头可能不敢找咱麻烦,但南宫玫瑰仗着千年魔功,肯定要亲自出马了!而他知道了咱们最后的绝招,肯定会设计比拦江火箭阵更大更毒的阴谋……哎呀,便如今日之阵,如果风姬乃至头目均不现身,芙儿的蛊也不知发向何处啊!”

江面不似夔门那般狭窄了,可我们的前路还有一线天吗?

(二)峡路

“那魔头具无上功力、天下无敌,为何却江湖埋名、藏头匿尾,行踪诡秘?”

月儿美目眯成弯月,深思凝重道:“他可不是智者贤达真水无香、真人无名的主儿,这么做,必定藏着极大的目的。应是不屑甘居什么武林第一人名号,其以实力控制边国、涉迹汴京朝纲,野心何等深远!而有如此野心之人岂会轻易亲身涉险?他只派一个风姬坐镇大理,说明那并不是其重要的目标和棋子,那么,为解我们三个小人物坏了他一步随手棋之恨,就在没有十足把握情况下亲自出马的可能应该不大。”

“但是…暗箭难防,他们以后再设计暗害咱们,头目肯定不露面了!”

月儿平静的分析令人心折,但显然隐忧未除。

“那魔头对我们应该是想捉活的,非万不得已暂时还不想下死手。”

月儿依然镇定,我却更加迷惑——那个神秘的妖怪,谁能做他肚里的蛔虫!

月儿怎又将他想的如此善良?

星眸迎着我狐疑、惊诧的目光解释道:“像地宫这种黑道组织,对行动失利的成员肯定严处,风姬失控了大理,对咱们又再三失手,按理,她今个拼着自尽亦当命令发射开火的,我本只寄望那帮主忌惮魔蛊,不会下令,没想到风姬却只顾逃命,联想到她这番计划很多步都是想抓咱们活的而设,所以我判断她得到的指令应该是尽量捕获我们而不是突下杀招。只是她很我们入骨,本想借着咱们不就范之名下死手,蛊虫发作之后,她也感到匪首恐惧未必敢下令,而她死不蹬船,拼着命将此情报通知乃主,念其忠心,当可免责,故才有此结果。”

“娘子言之有理!”

心下稍安,咱思维言语也不禁活络起来。

“如果那魔头势力真的伸进朝廷的话,这么久才对咱们动手,可能是等着杜狗官把咱送到东京去呢,得知咱们逃脱后,才又派出风姬于路设网,可这么准确地知道咱们上了这艘船?哎呀……”

唐宇行前匆匆改了主意不随行,难道……

“白帝城是出峡船只汇集地,不可能没有峡帮的眼线,风姬又认识咱们,昨晚登岸后,他们就该知道消息了。”

月儿真是心有灵犀,立刻就知道我心里想到了什么。但我们都没点明,毕竟还在唐家的船上呢。她分析的其实我也想到了,但是什么事能让唐宇突变行程,又不说明原因呢?

我开始希望还能见到这个行止迷离的男人了。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诗人真是能把最美好的感觉凝练出来,这雄峻天下的三峡,两岸猿声不假,轻舟却仅指顺流船只而以,随着比猿声响亮、领、合呼应的沉重号子声传来,逆流的船只结伙出现,踯躅在纤夫嶙峋的肩膀上。那一群群赤足奋蹬在水崖砾石上艰难的脚,诠释的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少侠、夫人,前面就到巫峡,也有匪人,可否请二位少奶奶回舱内休息片刻为好?”

船老大走过来恭恭敬敬地禀道。

“哦?什么样的匪人?比峡帮还凶?”

现在感觉,除了地宫魔头,没谁是可怕的了,我问的语气很轻松。

“前面云雾缭绕、若隐若现的就是巫山神女峰了吧?正要仔细瞻仰,怎可回舱错过好风光!”

月儿比我更轻松。

“哈,神女峰,也是纪念祝融神女的吗?那我得好好看看!”

芙儿总能让大家“轻松”无比!

“哦~”船老大似被公主的无知烂漫闹得笑不敢笑而面如苦瓜。

“这边有几个道人,自诩不屑匪类,号称蜀山七仙,其实,比那峡帮水寇还坏,水寇只是勒索买路钱,可他们……”

正说到这儿,崖上有啸声响起,抬眼望去,只见绿树点点,藤蔓连连的山崖上,一个长袍道人双足轻点迈纵,拂尘甩挂枝蔓如猿臂攀荡,一时竟不落轻舟顺流之速。观其轻功身法虽未及月儿精妙,但看在寻常人眼中只怕要叹为仙术了。

“咯咯,这人倒像是长臂猿变的!”

公主指着那边笑颜如花,引来猿道精光闪烁的注目。

“少奶奶进舱吧!他们可是专在峡江劫掠妇人的妖道,手段可不似峡帮那群乌合之众。”

船主紧张劝道,一边打手势让桨手快划。

“几个淫贼我们还不放在眼里,他们在这里兴妖作怪有年头了吧?能靠岸吗?该去捣了他们老巢,省得再害人!”

月儿的星眸闪出义愤。

“夫人,这几个道人神出鬼没,以前峡帮和青城派都和他们干过,因为摸不到他们藏哪儿,不仅没占到便宜…啊,来了”船老大惊瞪着上方,仰头只见峡空中出现一前一后两个身影,疾速向木船飘飞而来。

飞跃江峡!这是人吗?

几乎眨眼间,已飞近数十丈,看清他俩的面容,是两个中年道士模样,相貌清奇、峨冠高髻、博带飘飘,真有点上仙飞临之态,但我也看清了——上空是两岸奇峰间高低斜拉了两根细线,两人腰后吊着弯勾,弯勾上一小团应该是滑轮,所以在倾斜的绳线上能滑落得极快。好个唬人的把式!

“女檀越仙缘已到,随我去也!”

空中的齐声清啸中,两条彩绳突地射向两位爱妻。

和月儿玩绳带?关公面前耍大刀呢!

“啊……”

不仅公主和船工们惊叫一声,我也万没想到月儿战无不胜的丝带并未迎出抗击,我愕然的瞬间,二女已被彩绳拴住纤腰拖在空中,向岸边滑去。

故意的!我对月儿应变能力的信心告诉我,她肯定是想装成弱女子样子,将计就计除了这几个害人精。尤其在看到二女被抛于岸上后,几乎没甚挣扎就被那两个装神弄鬼的道人夹着隐入灌木丛,绿丛间背影几闪即没。

唉,也不和我商量下就出手!不过刚才变故是很突然,她好像是只来得及和公主咬了一下耳朵。以两位娇妻现在的身手绝技,除了碰上地宫魔头,我没啥好紧张的!应该现在让船靠岸?还是再远点,以免妖道们警觉防备?

“钟少,我们靠岸去寻夫人?唉,早进舱就不会出事了!”

船老大惶急中不忘撇清责任。

“好,靠岸吧。”

我点点头,妖道既然在此专劫妇女,肯定就不怕船儿靠岸追寻,停远了没必要。

可是,这急流中顺行的船只靠岸反而不易,即便唐门的水手个个精壮,桨手们拼命逆划减速,经验丰富的船老大扒在船头,呼喝着指挥避过暗礁险滩,也足足费了半个时辰才靠上岸。我借了一柄腰刀,吩咐他们在船等候,迈开雾隐步,往回追寻。

这里根本没有路,我凭借身法在石崖与树丛间穿行,找到了那落索之处。原来,在船上看到的那条细线是由去了皮的藤芯连成的,青白色的藤索吊于空中,不是很明显。最早出现的那个道人应该是了望侦查、给这两个鹞子擒羊的家伙报信的,不知道后来是不是也顺藤过来了,总之,这藤索是贼人的要物,我毫不犹豫地挥刀砍断了。

但这除了缝隙长满树丛就看不见土的石崖上查找足迹就难了。从他们隐去的方向上,应该是向峰后转去的,我全神贯注地四下窥寻痕迹,向神女峰后前进。

老婆,也不留点标记指示啥的!这丛山峻岭间往哪里找?绕到山后,满眼荒凉,渺无人烟,一无所获。我不禁心生抱怨。

叫船上的人来撒开网找?不行,他们徒有把子力气,武功肯定不高,若被各个击破折了人手可不好跟唐家交代,毕竟是咱没听人家劝告才出的事嘛。

我是不是瞎操心了?那样身手的老婆既然是将计就计要倒贼巢,该是胜券在握,我只待岸边等候,看她们提着几个贼首凯旋就是啦!我这瞎找迷了路,不是反而耽误行程又让她们着急吗!

按着原路方向又回到江边,找到一块凸石坐下,托着腮傻等。默默想象着娇妻们如何擒贼,其实只要找到巢穴,无论那几个妖道备与不备,相信月儿的丝带会在瞬间制住三两个,剩下几个可能会混战一会,至于公主,也许会有倒血霉的去惹她!

难道他们的巢穴离江边很远?或者,他们的武功不是轻功这般唬人的把式,很难缠?茫然等待真是很痛苦的折磨!感觉过了很久,看看天色,又没大变化。

地上的蚂蚁、乱飞的蜻蜓和蝴蝶都那么惹人讨厌起来。有脚步声传来!猛然扭头——却是船老大带着两个魁梧的水手寻了过来。

“钟少,没有夫人踪迹吗?”

靠!有踪迹我还能在这儿傻等?默默摇了摇头,忽然想起他在船上没说完的介绍:“你说峡帮和青城派为何都与他们发生过冲突?”

“哦,我常在这江上跑,听过一些事儿。”

船老大也寻个干净的地坐了下来:“这几个妖道专劫女人,那出得远门又有容貌的女子应该都是商贾、书吏有身世的家眷,人出了事必然托关系找势力说和营救,所以,峡帮、青城、包括唐门等都曾受请托来赎人,这七仙好像也不是都不给面子,有时收到粮钱供奉也放人,但也有不放的时候,那家人如果花出了大价钱,峡帮、青城都曾来武力要人,拉着人网搜索,可没有一次找到人,反被他们神出鬼没陷了些个弟兄,吃了亏。”

“这边贼寇如此嚣张,官府为什么不出兵剿贼?”

青城好像是不逊于唐门的武林大派都斗不过这几个妖道!我只感觉胸口越来越紧、又越来越空,义愤满怀,又担心不安起来。

“这边荒山野岭无平处,百里无人烟,自古无人管,只有山贼横行,若说这三峡多险滩,其实匪患更艰险啦,江湖大侠都摸不到贼影,无可奈何,官府更没招了。”

“你们船上张着唐门的旗字尚且如此,那寻常船只过往,不知更难许多!”

“他们这是第一此敢惹唐门!可能是……”

船老大为本门声望有些激动,但又噎住了半句。

“可能是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二位少奶奶太美了,让他们吞了豹子胆似的!”

“哼哼,不知死的!天堂有路他走过,地狱无门他也来!”

怒从心头起,不知我嘟囔着脸上是不是很狰狞?

“啊,少侠的意思是…二位少奶奶是故意…嗯,我就觉着少奶奶收拾峡帮的时候威风八面、王母娘娘一般的有本事,怎么…这叫深入虎穴,哦,扮猪吃老虎!”

他对自己的口才和智力十分满意地摇头晃脑。

有这么个人陪着我,等待也算不寂寞了。

但不寂寞不等于不焦躁!又两个多时辰过去了,还毫无音信!

“少奶奶该不是……绕奔下游找咱们船去了?”

连我都听出他更怀疑的是月儿她们失手了!我只觉得心火燃烧得越来越旺,堪舆上空落日后的漫天火烧云比肩了!

天!我不能在这里傻等了!如果不能及时找到爱妻,我非急死看不到明日的朝阳了!

(三)追迹

身后传来异样的喘息声,我全身一紧,急速擎刀、侧步、闪身、回头,却是黑白二兽不知何时已蹑步来到我身后,此刻,并排坐在那里,&;双精光炯炯的铜铃疑惑地张望着。

援兵啊!好宝宝!正茫然失措、不知该如何搜寻的我豁然像看到雪中送炭的亲人一样。听说狗能凭气味追踪,这两只灵兽追踪自己的主人总不会不如狗吧!

“你两个宝宝听着!公主她俩被劫走了,能不能救出她们就看你俩能不能闻着气味找到她们行踪了!”

我过去揽着二兽的脖子,急切地说道。

靠!不是能听懂人话吗?怎么擡头翻眼不理不采的?

白虎低吼了一下,黑豹无声地滑了出去,几个起伏便跃向二十丈外的一刻树干。

“咻~~”一声长啸从那树冠的密枝中响起,一个人影迅速从黑豹已经蹿到半截的树上荡向远处另一棵树。

“追!”

其实白虎在我口令和身法移动的前一刹那已经蹿出去了。

我真笨!那夥淫贼明知劫的是唐门船上的女人,能不戒备探查吗?我怎就没想到用计捉了探子就可以问出贼穴了!

好在这回他更跑不了啦!二兽太迅捷了,我虽在嶙峋的地面行走,但好像比那空中飞贼要快……哦,他荡的再快毕竟要停顿一下抛绳索。让你装鸟人!看我抓住你不剁你成个无“鸟”人!

但愿唐宇对我那一劈之功不是彻头虚伪的谬赞,只要我像劈原木那样劈了他们一个,别人看到了也会吓傻了吧?

啸声越来越急,纵到山后又过了一阵,简直都能听到那啸声嘶哑中上气不接下气。天虽见黑,但有二兽在,他就像猫爪前的老鼠,肯定逃不掉了!你奶奶的,我看你什么时候累得直接掉我跟前!

“嗨,人在这里,往哪追?”

眼看着这家夥连绳子都抓不住了,二兽突然斜刺里向另一个方向蹿去。

一定是发现了公主她们的踪迹!我像吃了大力丸一样也追了过去……靠,还是一个荡绳索装猿猴的鸟人!

什么灵兽?简直是俩蠢货!放着到嘴的不抓,只去扑那活泛的,中了计啦!

这样不反被他们玩接力累我们了吗!哼,这个再跑不了的时候,你们愿意追别个就追吧,我是不会再上当了,算他倒霉先飞“鸟”吧!

天全黑下来了,灌木、怪石如鬼魅般在我疾驰的身侧掠过,幸亏有硕大的白虎身躯在前面指引,我的身法才并未受黑暗影响。坏了,如果二兽一会又去追别人,这鸟人只要在树冠上不下来,没有黑豹上树相迫,我也抓不到他啊!

唉,只希望这回他俩能拿我当三号主人,听话别乱追了。

前面又想起啸声,果然还有接应的!点滴月光下,这个鸟人直接向发出新啸声的树上荡去。

“盯住这个跑不动的!”

可是,混蛋二兽置我的大叫和这颗树上的喘息於不顾,继续向新的飘飞的人影追去……救不出老婆,我……活煮了你们两个不听话的笨蛋!

哈,有比这二兽还笨的!那家夥竟飘离了树林,向一片石崖上跑去。“四处大地”我的步法发挥到极限,在陡峭的石崖上我冲到了二兽的前面,几乎伸手就能抓住这家夥了!可我不会徒手搏击!劈了他?不行,得留活口!劈他的腿!

目标没了!我奋力收住脚也已经跟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洞外的月光倒如白昼一般明亮。

陷阱!否则他不会离开擅长的树间荡越。可随之跟进来的二兽毫不犹豫地向洞内追去。野兽在黑暗中不那么容易中伏的,难道是他穷途末路中,慌不择路跑进了老巢?月儿和公主就在里面?

闪念间,我跟上了他们的脚步与喘息声。什么都看不见,快步运行中,我下意识左手斜上伸出防止突然低垂的洞顶磕到头,不过并没碰到危险,看来即使有磕绊之处,这些贼人也做过平整,不然,他在黑暗中逃命也好不了。

“啊~”光顾着头别磕着,脚下被绊,我向前摔了出去……我摔在……肉呼呼、热腾腾、毛茸茸……这大块,应该是白虎的身上!

他好像是第二次给我当肉垫了……靠,我刚才绊也应该是绊在他俩谁身上!

抓住那鸟人了?不对,那人脚步声在前面!难道他俩也适应不了黑暗而不追了?

“嘎……”

前面传来沈重的金石碰响,不好,他们要关门!

我像弹簧一般跃起,向发出声音的方向冲去。“嘭-哎呀~”地全身撞在石壁上,额头、脸、肩膀、膝盖都碎了似的。

“快追!别让他关门!”

我在剧痛中向二兽发出指令。

“轰”进口方向又发出巨响,震得脚下都抖动一下。

“咔”前面金铁门闩响后,传来“咯吱吱”尖爪扑在铁板上挠动声和虎豹的低吼。

糟!被困了!

这才又想起船老大介绍的青城派等来讨人,被他们神出鬼没陷了不少人的说法。在我眼里,神出鬼没谈不上,可这陷人之法倒真是匪夷所思——他们怎么就能让二兽该追的不追、不该停步时停步了呢?

(四)暗洞

前路的石门用刀环敲上去感觉非常厚重,这是一个人能立马关闭的吗?

往回摸了几步,叫住白虎,摸到他粗硬的尾巴,抓住末端道:“带我回到洞口!”

奶奶的,堵住入口的石门比里面的还厚实!当然了,里面的能抗住一面用大锤击打就行,外面的得里外发力都无可奈何才行啊!这石门显然万斤不止,什么机关这么厉害能推动如此巨石轰然移动?

这里不知道坑杀了多少英雄汉?脊背冰凉,仿佛闻到了尸骨的腐臭!

恨我自己太没江湖经验——出门就应该随身带着火摺!进而又恨二兽——关键时刻止步变成绊脚石!

“有你们这么胆小的虎豹吗?你们要是不敢追就让开,我几步也追上了!放跑贼人启动机关,现在,我……”

本想说我是不怕饿着,反正我手里有刀,大不了宰了你们吃肉!紧急咽回去是想到这心思还真不能让他俩有防备!

“唔~”应该是白虎的呜咽,手上感受到兽鼻喷出的热气。

“现在认错有屁用!”

我不耐烦地挥手扒拉开那谄媚的嘴脸……咦,他嘴巴上怎么叼块布?难道是已经咬到贼人的衣襟了?不对,这轻薄丝滑岂是外衣……这块丝料轻松地落入我手,应该说是白虎递给我的。

是中间系了结的绢物,折边缝制精细,同时缝有细带……手上的触觉让心脏逐步垂落——这是女人的小衣……两个小衣系在一起……没错,不用糊到鼻子上也能分辨出两块小衣散发着不同的、熟悉的体香!

屁股失去支撑,被坚硬不平的地面硌了,但我只觉心痛。两位爱妻的处境比我不妙多啦!

难怪二兽弃了第一个跳不动的,是闻到了来接应的第二人身上掖着主人的这个!

第一个贼人边跑边长啸肯定是报警,接应来的带着这个是有意还是无意?

肯定是有意的!一下揣了两件小衣不奇怪的话,可绝用不着这样打结啊,打结的目的……掖在衣带上不容易松脱啊!他们搞不清月儿和公主谁能吸引二兽,所以才把两个人的气味都带上?

最后一个人来接应时,是和第二个身体接触过,那就是交接这个诱饵,而最后这人拿到它的最大目的就是在洞中间故意放弃,从而摆脱猛兽的追击得以关门。

这个应对猛兽的办法准备得好充分、计算得好周密!连我入洞前面对黑洞必然止步而只让二兽跟进都料算在先。

不对……不对啊!二兽跳出船到我身边的时间不会很长,他们哪有时间做出如此精密的安排呢?

也许,他们的啸声是很有讲究的,能及早传递对手的情况,包括有什么样的动物相助,让接应的人能提前做好对付准备?那这伙贼人的智力可太高了!

嗯,也许是以前那些来要人的帮派也曾带着犬类来追寻过人,所以,他们对应付动物追击很有经验罢了?

可是,月儿加上芙儿远攻近击的本事已经到了神鬼莫测的程度,对南宫玫那罕世魔头都有威慑,对付几个一流甚至超一流高手应该没有问题,怎会失手于见了我都只有跑的几个蠹贼手里呢?

是机关厉害?还是这所谓“七仙”中有特别厉害的人物,或者还有他们潜藏的师傅有匪夷所思的武功秘技,在娇妻们下手制服明面那几个妖人而放松警惕后,暗中偷袭得手?

最厉害人物当然不会去干放哨、诱敌的苦差,而是埋伏在最深处,得手后,也肯定在首先享用战利品……忽然间心如刀绞!在黑暗中悲愤屈辱地埋首于爱妻的衣物中……

“啊~”熟悉的体香带着更浓郁、微酸的幽麝扑鼻,脸颊于丝滑的触觉中感觉到潮粘……当然不是我的泪水、也不是白虎的垂涎,白虎咬湿了一点打结处,不是这种已经半干的粘滑、更不会带着令人迷醉的肉香!

已经对爱妻失手被擒胡思乱想了很久,似乎该有心理准备了,可是我还是从脊柱开始僵硬,全身血液忽而凝固,忽而沸腾。胸口的巨石越来越重,坠得我的身躯摇晃、抖动。

江湖险恶!简直无比险恶!这荒僻处也有人能够让装作没有武功而实际神功密技堪称绝顶的双娇一点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不可能啊!月儿的机敏与丝带如剑岂是一般绝顶高手能偷袭的!芙儿只要瞬间手臂能动,魔蛊就会脱手而去……除非南宫玫那魔头在了解公主的神技后就埋伏在这里等我们入彀!先制住公主双臂,月儿自然也不是他对手了。

从船老大对这里妖人的描述中大概可以得出这是七个修习采阴补阳邪功家伙。

南宫玫那魔头不就是阴阳全采的魔怪吗!那这七个妖人很可能就是南宫玫的属下很早很安插在这蜀道咽喉潜伏的。或许,这里就是地宫的一处秘密别宫呢!

都是淫邪的魔怪、妖人,落在他们手里的爱妻不久即被淫弄得花蜜淋漓不正常吗?

“呀~~~”长嗥一声,全身仰倒在坚冷嶙峋的洞底,怒火烧得热血飞腾……爱妻们无比绝美的肉体此刻在承受着怎样无比淫邪的奸淫?

面对远非高衙内之流可比的异常雄壮……月儿还能保持她绝妙仙体的抵抗力吗?

即便她想闭扉抵抗,在南宫玫那能够控制人神思的魔功下也必然消解!

那一群专能刺激女体狂泻出真阴的魔力男根是不是都在肆无忌惮地玷污着娇妻们每一处美神秘道?

月儿的玄阴内力与公主偏得的四十年内功只怕正在随着她们樱口在极限高潮中的吟叫与狂泻的蜜液一同被吸入妖兽的体内……娇花紧嫩的蜜壶咬住异常粗壮的阳根……怕是流不出几滴吧?

(五)震撼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热血蒸腾干了还是凝固。

“咕噜噜”的声响像沉闷的滚雷,雷声?我在洞外?悚然觉醒。

半晌才搞明白是饥肠辘辘的声音!全身麻木,我也感觉不到饿啊?

黑暗,我显然还躺在洞里,二兽的呼吸声就在不远处。一时竟搞不清是我还是是白虎或者黑豹的肚子在叫!

就这么躺着等死,有灵兽陪葬?不对啊……哪里不对劲?

如果南宫玫在此的话,擒获二女之后,还会在乎我吗?犯得着又盯梢又设计诱饵,让手下差点跑断腿吗?对我,再加这一船人还不都手到擒来!他对上千军队的人脑都能幻控,自不会在乎唐家使毒功。功力精深的天龙四长老出手他都能赢,二兽当然更不在话下。

这伙人一直很怕我和虎豹才拼命把我等困在此洞!思维在暂时离开对爱妻的挂念时,便冷静清晰起来。

不能坐以待毙!

死亡与失陷爱妻的双重打击、近乎绝望的悲愤中已经搞不清楚逃生的欲望与救出爱妻的心愿哪一个更强烈地支撑着我不能放弃努力。

杀了二兽生吃其肉?

那应该先杀一只,慢慢吃光后再杀另一只?

这是一对亲密无间的罕世灵兽!我能不能打过他们没试过。或能抽冷子挥刀杀一只,另一只还是不防着我?知道我这狠毒后,等我睡着时还不吃了我给友兽报仇?

那好像没用!敌人知道我与二兽同在,傻子也想到我可能靠这样饮血茹毛维持生命,不会按正常饿死人的期限打开石门。再说,我真能忍心杀他们吗?他们不仅是娇妻的宠爱宝贝,在善阐也救过我们很多人的命,在大理救过……唉,就算是我“情敌”,光现在想着杀戮他们都觉着手软!

苟延残喘、被动求生的路不可行!

主动砸开石门……就手里这把片刀?这厚石门可不是圆木!预设的就是经得起神力高手用大锤、大斧千敲万打也砸不开的!

可这么厚重的石门,他们又是怎样打开并能使其关闭得如此迅速呢?我在武峰阁好像也翻过机关巧技类的典籍……斜坡滑道、铁滚垫底、撬杠接力开启。插橛闩固定,拔橛子则自动滚合……想破这个也没用啊!这石门外面肯定也楔于隐秘的槽内,不得关窍,有撬杠亦不知从何下手。门内洞口自比门外更狭小且岩壁坚实,岂能有巧计可破!

娘的,这些贼人开凿设计秘道如此精巧绝伦,难怪月儿的机警聪慧也中招!

可是,见到的这几个贼人不过会装神弄鬼,怎看也不像大聪慧、能工巧智之人,开凿如此巨大的岩石工程更不是几个人能完成的。应该是熟知机巧的前人指挥大批石匠秘密开凿的具有攻防两便的隐蔽处。

这巫山断谷为入川之第一峡,想来,离孔明所设、差点困死陆逊的拒敌石阵亦不远……这山内洞穴连环、机关叠设,该不会也是诸葛亮设计的伏兵之所,如今被些个妖人所占据吧?

越想越觉着可能!

以诸葛亮谨慎用兵之惯习,敢允刘备亲身东征而未随,仅设个八阵石门当后路是不可能的,石阵再玄妙毕竟是死的,陆逊如果不是军事敏感和好奇心太强而亲身入阵查勘怎会陷困?如果率军追赶的将领是个浑人,只顾咬死狂追,那石阵又有屁用?

所以,后路之上肯定必设隐蔽伏兵,而这巫山神女峰恰卡在入川纤道上,看似荒无人迹的峡谷峰腰如果突然出现一彪伏军,滚木雷石加弓弩手和火箭居高临下地突袭,无论舰船还是纤夫小道上的军队都会死伤无算。无论追兵人数多么庞大,只要阻上一阵让蜀军遁远,敌军再冒死攻山也可以凭机关洞陷敌,本部军兵藏匿无踪,毫发无损。整个就一川东蜀道牢不可破的咽喉堡垒!白帝城就由首当其冲的关塞变成后盾要塞了。难怪刘备也敢带些个残兵败将就在白帝城修养至逝了。

不知道我和二兽将是第几批被困死在这诸葛密洞中的倒霉鬼。

唉,诸葛他老人家千谋万算也料不到千年之后,这非凡的军事密境竟被几个妖道占据了来害人!

世上坏人何其多……江湖路也太坎坷!好不容易我这笨蛋也能一刀在手就令贼人胆寒了,今朝却要命丧于此!

那几个被我追得手脚脱力的贼人现在不知乐成什么样子!

乐……我挚爱的两个绝色娇妻正沦陷失身于连我都打不过的小淫贼之手!

“呀~~~”不行,我就算死,但有一口气在也不能让这伙蠹贼奸淫快活得逍遥自在!

怎能震撼他们的贼胆?

制造石门的震响!

找块大石头去砸!……发动二兽一起寻找了半天,一块石头也没找到!嗨,他们当然不会留下对付石门的家什了!

这洞很大,必然是依天然溶洞再加人工开凿,地面比较平坦,开凿的痕迹很多,连一个石笋都没摸到。

等等……石笋,如果能折一块石笋去砸门的动静一定不小,地面没有石笋了,洞顶的悬垂石笋也都凿除了?

可我不会腾跃的轻功,如何能探查洞顶?

咱不会飞檐还不会走壁吗!我的步法可以“走”上洞壁去摸洞顶啊!

黑乎乎分不清洞壁洞顶太容易掉下来,嗯……白虎不是擅长当肉垫吗!

探好了一处洞壁,退开几步,叮嘱白虎在我掉下来可要接住喽!

管他能不能听懂,“四处大地”运出来,迅疾的步法感到了身体凭空,左手、右刀一齐划拉,没有!

身体垂直坠落,直觉腰背上两坨巨掌一撑,我踉跄地站在了地上。白虎这灵兽真是好帮手!我…再也不会琢磨杀你吃肉了!

这下有了底,我放心地变换着区域去探查洞顶……汗,不知何时已将衣衫浸湿,炽热的皮肤感觉到洞中的寒意,饥肠辘辘,腹内似比洞中更加空旷,但激愤化成信念力量支撑着我一次又一次地迈步而上。

“当”钢刀碰到阻碍,这回声与此前划过岩壁的动静迥异。“哈哈”我在坠落的空中就笑出声——一根石钟乳!

再被白虎扑撑站到地上后我又笑不出来了,绝对黑暗中,怎能跑出原来的路线?

我用唐宇的装饰剑能斩切原木桩,但这把钢刀能不能争气地斩断石柱?月儿说我的风雷内劲又长了一层……假设我的霹雳一刀能断石柱,只怕钢刀也毁了,那我除了步法又和不会武功没区别了,万一真要对敌怎么办?

管它那许多!只要咱不是抱着钢刀等死就不是窝囊鬼!

想一击成功,还必须有点火光照亮……古人钻木取火,咱钻石取火试试!

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浸湿,等不及晾干了!锦袍下摆不湿,在刀刃上割下一大块缠在刀尖上,摸到一处小石坑,把刀尖顶进凹里双手不停搓动刀把。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闻到糊味!再接再厉加把劲……“哈”光明!

这点燃料可没时间容我欣喜,看准洞顶离壁较近、最细长的一根垂钟乳,步法与雷霆一闪的功法爆尽全力!

“咔”“轰”“乒喨喨”半抱粗的钟乳石砸在洞底的轰响远大于卷折的钢刀飞落溅地声。我也被震得斜飞出去,与躲避落石的白虎反方向。

没摔倒,好在黑豹扑救得及时。

看着不太大的石笋也好像有三百斤!摸索着、连搬带滚,终于把它弄到洞里的石门前。歇了几口气,奋力抱起石笋,根端朝前,以人带石撞向石门。

“嗵…”

震响效果不算差!可我侧肋以及夹着它的手臂实在太疼啦!

疼怕什么!我仿佛看到贼子惊恐回头的眼睛。

他们在爱妻娇美的体内抽动的物事也会因这震响停顿一下吧?

这样想着,好像撕裂般的疼痛也化作力量,疯了似的一次又一次地迈动步法冲向石门。

可是,血肉与石头的较劲不久还是败下阵来。肋骨断了一般地疼,而手臂麻木了,石笋再也抱不住了!

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默默地等待手臂恢复感觉和力量,侧肋处肯定已经擦破了很大一块,哼,疼死也比等死强!……手臂的肌肤也开始火辣辣疼痛,说明知觉已恢复!

“啊~”缥缈的女人吟叫……幻觉!

“咿~”……“啊~啊~”不是幻觉!

是从厚厚的石门那边透过来的。所以显得遥远、飘空、迷离……感觉是公主嗓音?

难道他们就是在一门之外在淫辱着爱妻?月儿知道我就在门这边,所以身体再敏感也坚不吭声?而在三、四个淫贼的夹击下,受乃母影响热爱此道的芙儿当然怎也控制不住极悦中的浪吟了!

月儿异常敏感的绝色肉体在几个专攻采战的妖道手法和必定令女子意乱失魂的粗硕肉棒同时刺激下强忍娇声……一定非常痛苦难过?

我怎么举起了三百多斤的巨石!

作为秘密军事要塞的山洞不可能只有这两层,此前洞内一直宁静得可怕,而娇妻陷落至少有七八个时辰了。他们是恨我砸出动静,故意胁迫着娇妻来门外宣淫气我!

“轰”愤怒的力量让巨石飞向那邪恶无比的方向,黑暗震颤着山摇地动的巨响……

(六)迷功

巨响后碎石坠落声让我心也一坠——我可再没有家什砍另一块石笋了!

身后的兽不知是被震动吓着了还是恭维我的神力,呜咽了几声,随之,寂静。

不知那边人……“嗯~”忘情的飘荡娇声继续响起!

我摸到石钟乳已经断成几节,我捧起一块后退几步,再砸过去。

“咚”毫无威慑地响了一声,就如我对爱妻的无能无力!

我不是软蛋!我能剑切原木、刀劈钟石!我只手抓起一块碎石爆出雷霆之力!

“咚哗”“嗷~”响声比前一下大些而已,但是,脚下的震动明显,碎石激射四壁、石门周槽嘭响,激射碎石不知击中了侧后的黑豹什么部位,哀叫声向更远处躲去。

吼,看来,风雷意气爆出的雷霆一击不光可以用于挥剑上!这威力……要是我未来功力真能冲上九重,手里再有一块铁疙瘩的话,都有可能砸碎这石门!

铁疙瘩……我刚才把刀柄扔哪儿了?

嗨,别说那刀柄没分量,我的风雷内力也才三、四重,每重功力翻一倍,和九重之力差老远了!

再试一次!……又一大块坚硬的钟乳石被我轰碎了!

祖师他老人家太伟大了!发明的这是什么功法……再翻上几十倍威力的话,我扔块石头是不是能轰踏城墙?

我这笨人能练到九重天的内力吗!这么厉害的功法,为什么不让师兄那种天生威武神力的学?也可能师兄的九阳神功圆满之后比这个威力还大。师傅修的功法……惊退叛军数千兵咱是没看到,但是……瓢泼如雨的血、断肢、横飞的口眼仍动的头颅、天昏地暗、神魔乱舞、鬼哭狼嚎!

我…我见过师傅的天幻地灭!

就是七年前在恶匪的山寨!师傅救我们一家时……为什么这景象此前一直没记忆呢?

如果是我失忆了,为什么现在能想起来?

如果我没失忆……为什么关于爹娘和我在山寨中的经历还是破碎的?

“啊~~”吟声再传!

“嗷~~”这是我发出的比野狼凄厉无数倍的嚎叫吗?

“天杀的贼!”

“轰”……我疯狂地抓起能抓到的石块,雷霆之力加上爱妻受辱、我命不保、父母双亡的血海深仇,一遍又一遍地轰击过去……刚才几乎要抓到了以为永远逝去了的命运谜底!又被这些恶贼、天杀的奸淫爱妻所打断!我恨!我恨天恨地!我恨世上所有害人的贼子妖人!……再没有一块称得上石块的石头了?

搂起一把碎石子击去。震动感稍减,但轰响大了好多倍,让我有些耳鸣。

嘿嘿,我的群杀功夫不用学!任一散射的石子以这种力量击到人体上,只会比刺上一剑的创口还大吧?

哈哈,我将是这黑暗山洞中一堆曾经误打误撞掌握到群杀奇技的绿帽丈夫的尸骨!

“轰”“轰”……“嗷~~”躲得远远的虎豹一齐发出吼叫。吼什么!哀叹所有的石子都快变成沙子了?我筋疲力尽地坐在了地上,怒火蒸腾着汗水,右臂已然酸麻。

脚步几乎无声的应该是黑豹,竟跑过来拉我的衣服……干嘛?让我再喝你们的尿维生?我又没有接尿的家什!难不成还要直接对嘴……怎么还非得走到洞口这里才撒尿?

白虎也过来,二兽一起用鼻子把我往门上推。我要是能打开这门还……

“钟少侠~”有齐声呐喊的声音从门外微微传来,二兽原来是报信来救兵了!大概是船老大带着一干船员在找我们。有用吗?诸葛亮设计的隐蔽军门是几个船夫能打开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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