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孤立（1/ 2）

空气里充斥着枯燥无味的闷热，酷热难耐，几颗小树摇坠那泛黄的叶片，在小路边于刮皮的沙风里左右摇摆，如入深海小舟。

这个与世无争的小村落中，传出阵阵稚嫩童音，在老树根下嬉戏玩闹，清脆小声远远传来，绕耳盘旋。老人坐在自家门前、院里，惬意的乘凉避热，闻听那吵闹却并不令人烦躁的笑语，总是慈祥注视着，嘴角含笑，感慨万千。青壮年在地里山间劳作，女子于家中补贴做着琐碎的事情。

白色的无名树下，闭目躺卧的少年被不远的嬉闹声吵醒，无奈的睁开眼，没有棉花团是很苦恼的，家里有从市集买回的棉被，但奈何这个家庭的贫穷让少年有心也不敢妄动，后果绝对很严重。

已经无法入睡的少年随手扯了根绿草叼在嘴里，咀嚼出青涩苦味，不禁轻皱了皱眉。面上表情淡淡。阳光透过白色树叶间隙照下，微微金红，少年平躺眯眼望去，推算着自小学来的算时方法。

万里无云，天若蓝海，金阳悬挂，刺眼的光芒直透万丈天外。当是一日午时，少年默默心想，还没到吃饭的时候，再躺会。真是堕落啊，不思进取！少年心底怒骂了一句，复又叹口气，吐了草根，咂巴咂巴嘴巴，有些苦涩，然后，心安理得的闭目养神……

百里之外，密密麻麻散乱得迷花了眼的人群出现在官道周围，一眼不到尽头。这是一群残兵败将，麻木的眼神，憔悴虚弱的面色身体，一步一步杵着长枪断戟，兵器上面残留紫红的鲜血，互相搀扶着前行，许多人包扎着伤口，白布在行军中逐渐染成红灰色。

从他们的表情里可以看出，这群士兵并非得胜回归，而是溃败撤离。无法想象要怎样的战争和敌人才让这万数以上的大军如此战败，而且败得如是惨烈。

军队散乱，很难看到骑马的将领身影，更少见的是毫发无损的士卒。数万人沉默着移动，就像无声无息滚动的山石，给予身处其中的人难以想象的压抑感，足以让正常人疯狂的沉重气氛。

太阳酷暑，不时有人倒下，单独的人若倒下，周围的士兵置若罔闻，一起的人便会无力的搀扶一下，最终还是视若无睹，将其放弃，路过的士卒连看一眼也嫌麻烦，这些无法坚持下去的人命运可想而知。

某个离官道不远的小树林里，鬼鬼祟祟聚拢着六七个人，手里各自握着刀枪，像做贼似的交头接耳商议什么一样。

“大哥，小七说离这里百里外有个村落……”

“所言当真！”

“我未入军前曾去过那里，间隔不过一年，我们溃……撤离的事情他们当不得知。所以不可能会逃离。”

“句句属实啊大哥！”

“很好，若如你所言……他妈的！兄弟们逃吧，去占林立寨好过白白送死。”

“对，我也早有此意，如今朝廷不堪，就当是第一票！”

“若有弟兄不愿跟随，某也不勉强，只望不要泄漏我等行踪，在下拜谢！”

“哪个孬种要走，我也不会弃大哥而去。”

“干了！”“没人怕死，怕的早死了。”

“好！小七带路，走。”

林子里众人七嘴八舌的争吵不休，半晌后由一个带头的士卒一锤敲定，最后这群人窜入林子，左窜右走身影逐渐消失不见。

……

“哥，哥？”

“醒醒，娘亲让我来找你，哥？”

“别以为翻个身装睡就完了……”

“哥，哥，哥，哥，哥……”

嗖的坐起身，怒视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人儿，语气不善的开口说道:“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会，非要每次都靠那么近喊什么啊。”

“呜，对不起咯，下次不会啦，这次是有急事。”眨巴眨巴长长的眼睫毛，那双晶莹剔透毫无杂质的清澈眼眸波光滢滢流转，红唇轻启间清越的声音悦绕耳畔，少女面带歉意的连连道歉。

“哼！”少年冷笑一声，恶狠狠的盯了眼少女，口气略带不屑。

“下次？保证？我信你就是脑袋有毛病。”

闻言，少女微微有些尴尬，不过也对少年的冷嘲热讽感到恼怒，随即冷声丢下一句话后转身就走，干脆得毫不拖泥带水。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已经很有诚意的道歉了，娘亲可是还在家等你，自个掂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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